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,马蹄踏上去打着滑,踢起无数冰花,桓宣伏低身体,催着马飞快地向对岸奔去。

心里像烧着一团火,烧得人片刻不能安宁。欺诈,愚弄,背叛。可笑他这么多年竟是个傻子,由着他们这般作弄!

“明公,”王澍催马极力跟上,高声喊着,“还是稍作停留处理一下伤口吧,还有两千里路程,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。”

桓宣低眼,看见胳膊上的伤,刘止留下来的。他那一刀不曾落下,刘止却有本事先给他一刀。有什么可处理的?天气冷伤口早就凝固,就算疼也不妨事,留在这里时刻提醒着,让他牢牢记住今天这一切,让他以后永远都能记得,绝不能再对他们心软。

他们。心里涌起撕扯般的愤怒。他们这时候一定手挽着手在一起吧?像他临走时看见的那样。好,很好。

重重踢一脚,乌骓发了力,破风一般往前跑着,王澍跟不上他,心急如焚。眼下虽然脱身离开,但兖州距离六镇两千多里路,难道就这么毫无计划闷头跑下去吗?“明公等等!”

话音未落,乌骓猛地停住,桓宣驻马回头,叫过豹隐的左将军贺晨:“你带五百人先走,专一截杀皇帝信使,破坏驿路,务必将消息压住,至少压十日。”

十天,足够他赶到雁门关附近,那边地广人稀,脱离中原主力军,四万黑骑足以纵横。

贺晨领命而去,王澍心下稍稍安定。只要截杀元辂信使,堵住反叛的消息,这一路就能凭着先前做好的假文书过关,不必做无谓的牺牲。又见桓宣叫过豹隐右将军凌越:“你带五百人,限三天内潜回六镇,确定虞进、冯异、张琨的态度,如有异心,杀!”

王澍松一口气。这三人如今在六镇主事,六镇是桓宣的根基,若这三人不是一条心,那后路就断了。豹隐善潜行,善斩首,有凌越回去处理,想来能稳住阵脚。

身后几个哨骑追了过来:“会盟台那边已经开始了!”

桓宣看着手臂上的伤口。很好,看来和谈还会继续进行。谢旃好手段,和谈之后景国得以休养生息,代国也能无后顾之忧,专心对付他。他决不让他如愿。“急行军!”

会盟台前。

景嘉望着远处快快行来的代国君臣,低着声音:“眼下这个局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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